公元3000

一炬星火焚古今,青龙山骨埋忠魂。
————舟上主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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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水晶头骨的毁灭

“什么味道?”詹妮弗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散开来。
  “这是,鲸烛!”原住民首领认真分辨了一下这淡淡的香味,颇有点惊喜地道。
  “Oh,god!”
  “真是不可思议。”
  入眼满是灿烂的金色——金光灿灿的地板,金光灿灿的墙壁,金光灿灿的饰品,间或夹杂着绚丽的红色、绿色、蓝色或者白色的光芒,分不清楚哪里是地板,哪里是墙壁。
  眼睛稍稍适应后,众人这才看清神殿正中一座足有十几米高,黄金铸就的太阳神宫殿模型,每一层上都散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诸如黄金面具、翡翠酒杯,镶满了各种宝石和珍珠的皇冠以及各种制作精美却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四周立着十余根雕刻着绘画和文字的黄金柱子,只可惜在场的各位,包括那些原住民都不认识这些天书一般的文字。
  四周的石壁雕刻着精美的太阳神像,数十个单膝跪地的金俑单手举着石碟,石碟内燃烧着橘黄色的火焰,将满屋的珠光宝气点亮。
  小豆子和强森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被各种新奇的宝贝吸引着目光,傻里傻气地东摸摸,西瞅瞅。
  有那么一刻普金兄弟也为这里的穷奢极欲震惊得目瞪口呆,然后又迅速地恢复了平常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原住民首领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族人世代保护的这个神殿如今对于他和他的族人有什么意义,甚至他们保护的圣物十有八九还是外族入侵的工具,于是领着他的族人先是拜过了太阳神像,然后又虔诚地跪拜太阳神庙,希望太阳神能够给他指引。
  伍志轩、汀娜和詹妮弗围着彩绘的黄金柱子研究浮雕的图案:
  太阳升起的地方十余个散发光芒的“碟子”似乎在与太阳斗艳,然后这些“碟子”四散飞了开去,剩下的“碟子”悬停半空,开门处一个身形高大,长着翅膀的“神”缓缓降下,脚下的人类匍匐在地向他虔诚地膜拜。
  捕猎大型动物的时候,他只用自己的权杖轻轻一指,权杖喷发的火焰就将猎物杀死。
  肃穆的祭坛上,他用权杖点亮篝火,所有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项上戴着粗大牙饰的首领高举双臂,望天空虔诚地祈祷智慧之神的眷顾。布满天际的点点繁星被一些线条分成不同的星座,抛物线标志出一些星体的运行轨迹。
  太阳神殿的顶上一颗诡异的水晶头骨幽幽地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尤其两个眼凹射出的光线正照在对面的墙上,显出生动的画面来,就像老式的电影放映机一般,展现着古玛雅人已知和未知的世界。
  一群玛雅人簇拥着天狼人仰望天空,天狼人伸手遥指天际的某颗明星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和玛雅人讲解什么。所有的玛雅人看起来情绪高涨,持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开山凿石,像是在兴建什么大型工程。
  詹妮弗一眼就发现这和她之前在地下河看见的壁画极其相似:他们利用原先的地下河道建造排水系统,在山体内部修建了“黄金宫殿”,除了这些,詹妮弗发现还有些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六角形的巨大平台,排水系统从六角形的平台周缘通过,平台的每个角上都有一个水晶头骨,正中一个多面的骷髅头与它们遥相呼应,柔和的光线包裹着那些“有幸”被“神”选中的人,然后那些“有幸”登上六角形平台的玛雅人和他们的“神”一起消失在那光线中。
  不知为何伍志轩盯着金柱上的雕像突然发起愣来。
  “怎么了?伍!”詹妮弗问道。
  “我到过这样的地方。”伍志轩答道。
  “你是说……”詹妮弗即刻就想到了伍志轩跟她讲过的山洞里的故事。
  “那个山洞。”伍志轩道:“也是这样的平台,也是这样的水晶头骨……”伍志轩想起了自己的战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詹妮弗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痛苦的表情,知道触动了内心的痛,遂岔开话题道:“看来几千年前天狼人到达过地球上很多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玛雅人留下了水晶头骨的传说。”
  “我想是传说和文明中断了,比如战争、瘟疫、自然灾害以及不管什么原因造成的文明的中断或者消亡。”汀娜看了一眼旁边的原住民,接着道:“他们建造的传送平台都是在原始的深山密林的地下深处,要被发现本来就不容易,何况地球这么几千年间不断地发生地震、火山爆发这些地质灾害,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这些人工工程被掩没,这再正常不过了。”汀娜答道。
  “那些玛雅人和天狼人都去哪儿了?”小豆子显然对生命体能够凭空消失这种事情颇感兴趣。
  “也许回到了他们的星球,也许像伍一样被传送到了其他的时空。”汀娜道。
  “那天狼人为什么要来地球呢?”强森道:“那些水晶头骨到底有什么用?”
  “他们为地球带来了知识和文明。”壁画的内容显示天狼人的确为地球带来了一些知识和文明,这令原住民首领内心好过了那么一点。
  “也许是刻意来地球传播知识和文化;也许是在他们的星球生活得太无聊了,到地球来旅游,附带给地球人带来了一些他们的文明;也许是宇宙航行时他们的飞碟能量耗尽,刚好经过地球附近,于是来寻找能源,顺便歇一下脚……不过,他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地球上的能源可能不适合他们的飞碟,总之来到地球后他们不能再用飞碟飞回他们的星球了,所以他们只能用尚未完全耗尽能量的水晶头骨建造传送平台来帮助他们回到自己的星球。而且看起来他们的水晶头骨虽然能量没有耗尽,似乎也不足以送他们回到自己的星球,所以他们又在地球上制造了一些新的水晶头骨。”
  “这倒是很契合有关水晶头骨的传说。”伍志轩道。
  “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来看,水晶头骨既能提供能量,又能吸收能量,同时还能接受信息,存储数据。”汀娜补充道。
  “所以天狼人才千方百计地要找到他们,提取它们记录的信息,用以帮助他们更加长久地占领地球,奴役地球人。”
  “伙计们,那还等什么?”强森道。
  “可是,水晶头骨到底在什么地方?”詹妮弗道。
  “首领先生!”伍志轩道:“有什么线索吗?”
  “抱歉,各位,”原住民首领道:“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
  “好吧,各位,那我们就把线索找出来。”
  石碟内的火焰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光线突然暗淡了下来。
  原住民首领抢过一名族人的长矛,倒转过来迅速往就近的石碟内搅动了一下,长矛像个火把一样迅速燃烧起来。
  “怎么回事?”
  “鲸烛快燃尽了……”原住民首领还没有说完,有两盏鲸烛竟然跳动了两下,然后彻底熄灭了,圣殿内的光线暗淡了一些,紧接着所有石碟内的火焰都像舞蹈一般,迅速暗淡下来。
  “好吧,大家抓紧时间。”伍志轩道。
  强森一把拉住小豆子:“上神殿上去看看!”
  原住民首领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他们,可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将要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领着族人们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微弱的火把照射下小豆子和强森慢慢爬上了太阳神殿,这里的太阳神像和圣殿里的其他雕像颇有些不同——阴刻的光芒围绕着一个六面的凹陷。强森觉得怎么看怎么像原住民首领脖子上挂的牙饰,于是冲他道:“嘿,首领先生,你最好上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一点东西。”
  此时原住民首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爬上神庙会不会亵渎了太阳神,或者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会不会亵渎神灵——可是,如果真能找到天狼人的秘密呢?
  原住民首领满腹心事地登上了太阳神庙,一眼就看出那阴刻的太阳光芒正是部落首领代代相传的牙饰形象,于是取下牙饰,将每一颗牙齿和六角形的宝石镶了进去,整个牙饰向内陷入,原住民首领明显感到手上一顿,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尴尬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XXXXXX……”原住民首领突然喁喁出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站在神庙前的原住民战士也开始附和着他们的首领轻声吟唱起来,听起来像是一首他们部落世代传唱的歌谣。
  猎狼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不敢去打扰他们。
  “……那里,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浩瀚的苍穹承载着我们的梦想,
  紧随星的指引,
  幸福,
  就在前方……”
  原住民首领望着神殿前的外来者,将他们的歌谣又解释了一遍。
  猎狼者们细细品味着歌词:
  “星的指引…”汀娜道:“难道是说那些星象图?”
  “或许会有什么线索!”詹妮弗道。
  伍志轩来回观察了几遍金柱上的浮雕,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登上太阳神庙,来到浮雕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握住镶进浮雕的那颗宝石,小心地顺时针拧了三百多度,神像下明显传出齿轮噬合的声音。
  举着火把的原住民首领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手里的火把差点掉了下去。
  那根很长的牙饰正对着金柱上最大的那颗星星的时候,伍志轩侧着头从宝石正底部斜向上望去——那根最长大的象牙跟那颗星星正成一条直线,随即将那颗宝石用力向石壁内一压,随着一连串机械转动的声音,神庙正中一堵金色的墙壁缓缓上升,一股刺鼻的说不出来是什么的臭味弥散开来,暗淡的火光下一道阶梯一直向下延伸。
  众人沿石梯向下,平坦的地面镶嵌着六边形的黑潭,潭里淤着黑褐色的淤泥,刺鼻的臭味越来越浓,却没有发现摆放水晶头骨的石台,更加没有那神秘的水晶头骨。
  “这是什么?”强森道
  原住民首领举火把向黑潭内伸去,突然窜出的火苗一下包裹了离得最近的原住民首领、伍志轩和强森。六边形的黑潭瞬间燃起熊熊的烈火,就像土库曼斯坦达瓦札的地狱之门。
  站在后边的人吓了一跳,本能地往石阶上跑去。
  “伍……”詹妮弗刚跑两步突然又转身。
  “小心……”
  几人忙不迭往地上滚去,脱离了地下河的边缘,离地下河较远的人忙将他们扶起来,才发现几人的头发、眉毛都被烧焦了。好在圣殿外那一阵折腾众人还是湿漉漉的,几个人这才躲过被烈火吞噬的厄运。
  詹妮弗和汀娜急忙上前为他们查看伤势——原住民首领的额头出了片水泡,另外三人脸上通红,倒还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回事?”强森向原住民首领问道。
  “是石油,”汀娜很严肃地道:“快离开这里。”
  原住民首领此时异常懊恼,跪拜在地下河的岸边,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们亵渎了神灵,这是神的惩罚,这是神的惩罚……”
  窜出来的火焰烧融了岩石,四处都是岩石坠落和垮塌的声音,整个山洞冒着浓浓的黑烟,热气逼人。
  看原住民战士都没有动的意思,强森急道:“首领先生,你想叫你的战士都和你一起死吗?”
  “你们都死在这里,谁来保护你们族里的老人、孩子和妇女呢?”
  原住民首领阴沉着脸跟他的战士争论过了一阵后,转身向猎狼者们道:“因为你们,我们的圣殿毁了,按照族规,我们该杀死你们,可是,杀了你们就等于帮着天狼人侵略地球。”顿了一下,接着道:“算了,你们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到这里来。”
  原住民们领着猎狼者攀上平台一侧的山洞,转头看去熊熊的火焰逐渐吞噬了整个圣殿,原住民首领几乎顿足捶胸地要返回去忏悔,被众人拉住,好说歹说,这才领着大家钻进蚁穴般的山洞,从隐藏于一处瀑布下的洞口钻了出来。
  “你们走吧。”原住民首领显然对于圣殿的被毁耿耿于怀,甚至不愿意和猎狼者们多说一句话,领着他的族人头也不回地钻进丛林,失了踪影。
  “真有点对不起他们!”强森破天荒地说了一句。
  “真可惜,水晶头骨就这么毁了。”小豆子感慨道。
  “没什么可惜的。”伍志轩道:“虽然没有解开水晶头骨的秘密,同样的,天狼人也得不到他们,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汀娜道。
  “或许我们可以去西藏……”
  “不,我们自己干。”汀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强森就一反常态地粗暴地打断了她。
  伍志轩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伍志轩道:“我们先回黄金梅丽号。”
  大家都没有异议,仍旧由强森打头,伍志轩、詹妮弗和汀娜保护着小豆子居中,普金兄弟断后,按照电子地图的定位迅速踏入密林深处,向黄金梅丽号进发。